N维码的转链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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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一碗热腾腾的面塞进他的手里时,凯亚才觉得自己的理智恢复了一些,无处不在的寒意也随之回复了。


  他声音冻得有些打颤,“谢…谢谢……”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温暖的面碗,也没有吃,只是单纯地捧在手里。他呆呆地望着碗里腾起的阵阵热气,等到一股暖意在他身边落座,颇为不耐地命令着。


  “快吃。”


  凯亚才意识到是迪卢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微暖的气息从迪卢克的身上散发出来,透过薄薄的衬衣,一点不落地传到了他这里。


  “老爷,您这样不冷吗?”凯亚问,虽然他知道迪卢克根本不怕冷,火属性的神之眼就是有这个好处,不管是多冷的天气,都能比常人更容易维持住身体的温度。


  “嗯。”迪卢克淡淡地应了声。


  凯亚也就没继续问了,迪卢克的脾气经过这三年,似乎变得难相处多了。他刚才失控的时刻,几乎是被迪卢克半扛着回来的,拒绝也毫无用处,强硬得让他觉得迪卢克就像是身体哪里的部件被全部换掉了。


  他试探着问,“老爷,您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大生意吧?现在都快要到中午了,今天的工作没关系吗?”                       


  “要冷了,赶快吃。”迪卢克看着他没动过的面,有些皱眉。


  凯亚把手里的碗直接放在了地面上,“迪卢克老爷,你肯定知道星空病吧?”


  迪卢克没有接话,沉默地用眼神询问着。


  “最开始,病人的身上会长出黑色的斑点,数量非常少,就像是身上突然上了几颗痣一样。”凯亚声音很轻,“他们没有发现,那些斑点是活的,如果你用放大镜去看,就能看见那些斑点在蠕动,就像是奇怪的纯黑色蠕虫。”


  迪卢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说起来,还是别看清楚更好吧,不然我猜他们知道自己身上长着这么恶心的虫子,肯定日日夜夜都会吃不下饭。”他突然笑了一声,“然后,那些黑斑会逐渐扩大,直到覆盖病人的全身。人的身体全部被那些诡异的蠕动的黑色覆盖,看不到毛发,五官、皮肤、四肢,只留下一个会动不会说话的黑色类人型的轮廓,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是一只保持人型的黑色虫子。哦!也不是没有惊喜的,那些黑斑成长到最后,看起来就像一片璀璨的星空。”


  “你想说什么?”迪卢克眉头皱得更紧。


  “他们是怎么患上这种病的,迪卢克?”凯亚嘴角勾起,带着脸上的绷带显出一丝残酷无比的笑容,“不过是因为饥饿,他们在饥饿到几乎想要吃掉自己的痛苦折磨下,选择吃掉那些被深渊污染的动植物。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得病了,那些像是活着的黑色斑点长进了身体里,无法医治。可是他们依旧不能停下来,越吃病情就越厉害。可是,不吃那会被饿死。他们只能继续吃,甚至吃得比以前还要疯狂,反正都会死,为什么不多吃点呢?绝对不能被其他的家伙给抢光了!”


  “到最后,他们就像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浑身漆黑,变成了类人形的虫子,只能靠着没有四肢的软体动物的身体在地面上蠕动,最后被早已恐惧折磨到疯狂的人们用长长的叉子插死在地上。他们溅出的血,又会继续感染皮肤直接接触到血液的人类。”凯亚的眼里泛起冰冷残忍的光泽,“直到暗星战争彻底结束,这场可怕的人虫之战依旧持续了很久。”


  “本来,一切都不会如此。”凯亚低诉着,毫无起伏的声音在陈述着可怕的现实,“只是因为有个家伙,他为那些无法释放的仇恨和愤怒,打开了深渊的大门,靠着远古之国的遗存,走向了出生就被注定好的命运,复仇!”


  “是他选择了报复,选择了将世间拖入泥泞,选择了将仇恨的怒火倾泄到世间每一寸土地,也是他的选择,将真实的炼狱带到了人间。”


  “他本就一个怪物。”


  “刻意被造出来的怪物。”


  凯亚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温柔。他微笑着,伸手脱掉了身上的斗篷,将那件厚实的黑色外套毫不在意地扔在了泥土里,又脱掉了里衣,露出里面包裹全身的惨白绷带。他慢条斯理地拆开身上的绷带,毫不畏惧地看着面前那是充斥着怒火的红色双眼。


  绷带下的这具身体就像是龟裂开来的蜜色瓷器,每一道裂缝里都填满了幽深的蓝色晶体,泛着冷光,这真的是人类的身体吗?丑陋的烧伤,诡异的蓝色晶体裂纹,贯穿胸腹的巨大的裂口,那幽蓝色的晶体填充着这个巨口,严丝合缝。等到那丑陋的生长着无数裂痕和伤疤的上身彻底裸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凯亚甚至没有丝毫的感觉,只是傲慢地昂起了头颅,带着挑衅的笑容。


  “迪卢克·莱艮芬德,救世的英雄之一。在传世的故事里,人类凭借着让所有神明都为之动容的团结与伟大的牺牲精神,前仆后继的,用自己的生命协助神明与英雄们突破了深渊魔物的战线。最终英雄们站到了早已被忘却的古国皇宫里,有着人类模样的魔神般的怪物端坐王座之上,它是魔物们的君主,用深渊吞噬着整个提瓦特的大陆,带来了世间最可怕的苦难。”


  “那天,神明们似乎也在为人类的悲壮举动而落泪泣,提瓦特的大地上下起了一场前所未见的暴雨。”


  “英雄们奋力苦战,神明给予了英雄们无坚不摧的盾,攻无不克的矛,七元素的光芒如轰然陨落的七色星辰。最后的最后,有一位骑士沐浴着鲜血,朝着穷途末路开始暴怒的魔王发起了最后的进攻。骑士就像一团燃尽所有黑暗的红色火焰,不顾一切地冲向了王座,用他的剑给予了那位魔神最后一击。”


  “按理来说,所有的故事都应该在这里终结了。魔王死去,英雄们回到家乡,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是,那位魔王的运气非常好,啊...呵呵,不对...”凯亚笑得身体都在颤抖,“他可不像那些弱小无助,被恐惧吓到涕泗横流的可怜虫,毕竟是与深渊为伴的怪物,总不该会被一把剑给杀死。你的剑并没能杀掉他,英雄的红色骑士,你看他还活着,而且还活得还好好的,他现在不是已经站在了你的面前吗?”


  “惨死的冤魂们都在看着你呢!”凯亚的声音冷酷得惊人,他的眼里燃起了某些状似火焰,实则宛如寒冰的光亮,“暗星战争的英雄,成就莱艮芬德家光荣之名的骑士,迪卢克·莱艮芬德,为什么不拿起你的剑杀了我!”


  迪卢克大步逼近到他的面前,他感觉迪卢克眼里惊人的怒火好像马上要喷出来,狠狠地灼烧他的皮肤。


  这样就……


  他突然看见那双红色眼睛里熊熊燃烧的怒火毫无征兆地瞬间压抑了下去,表情不由得凝滞了一下。


  “凯亚,收起你那些无聊的把戏。”迪卢克声音里按捺着巨大的怒气,却没有动手的打算。


  凯亚怔愣地看着面前的迪卢克,果然人总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他是这样,迪卢克也是这样。曾经的十八岁的那个雨夜里,那个冲动而率直的迪卢克,也随着时间逐渐变成了沉稳而冷静的男人,冷硬起来就像是加多了冰块的烈酒。


  他花了一些时间来接受自己的失败,许久才无奈地说着,“迪卢克,还是小时候的你比较可爱啊。”


  “现在把我的衣服捡起来,穿上!然后把东西给我吃完!”


  凯亚知道迪卢克此刻心情十分糟糕,语气里依旧压抑着的怒火,还有二十多年来从未听过的命令式的语气,都预示着迪卢克对他的言行已经到了忍耐极限的边缘,可是迪卢克依旧压着那口怒气,没有动手直接揍他一顿。


  凯亚心里觉得那还不如动手呢,他认真思考着继续挑衅的可能性,最后还是选择老实地捡起迪卢克的外套,放弃了被怒气冲冲的迪卢克不小心踩了几脚的可怜里衣,抖干净外套上的尘土,把自己冻成冰块的身体包裹起来。


  他端起地上的碗说,“迪卢克,面都冷掉了。”




  战争依旧在持续,似乎无休无止。


  战况几乎看不到任何好转的希望,魔物如同汹涌的泥流席卷着整个提瓦特大陆,联军只能艰难地守着坎瑞亚通往陆上的门。


  时刻都有人在死去,来不及收殓的尸体们在日夜里孤独地腐烂着,人们饿得面黄肌瘦,野狗倒是各个皮毛油光水滑。


  疾病悄然在人群中传播开来,平日很难看见老人和小孩。


  最初接触到深渊黑液的人早已死去,新的感染者还在不断增多。


  千万不要接触任何沾有黑液的物体。


  理智总是比想象中更容易崩坏,饥饿,空空蠕动的胃部连自己都想消化掉。终于,第一个被饥饿折磨到疯狂的家伙,对着被污染的食物咬下了第一口。


  至此,出现了一种名为星空病的可怕疾病。


  人们发现,感染者会慢慢失去人类的肉体,最后变成一只丑陋的黑色肉虫。


  恐惧爆发的那瞬间,忍无可忍的人们发出了凄惨的怒叫,举起了武器,将曾为同类的虫子们或砍杀或烧死。


  神明们叹息着,继续着他们无法停歇的战斗。


  不知道是哪一天,营地里来了一位自称是坎瑞亚末裔的金发男人。


  他说,“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随之而来的是怀疑,活了数百年的坎瑞亚末代宫廷卫队的末光之剑,应该也见证了坎瑞亚毁灭的景象,现在为何会选择帮助与自己的国家对抗的敌人。


  不管出于什么考量,联军选择接受了他的说法。


  联军对他始终保持着戒备,金发男人似乎完全不在意。


  金发男人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先是那些丘丘人语和古文字写的信,然后是一个活生生的古坎瑞亚人?他们告诉我们这么多情报,简直就像是摆在我们眼前的肥美诱饵。”


  难以信任。


  联军中始终存在着质疑的声音,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最先接受这位古坎瑞亚人是名为迪卢克·莱艮芬德的男人。


  迪卢克·莱艮芬德在联军里是一位声名远扬的人物,首先是源于他过于亮眼的战绩,谁也没想到一位酒庄的年轻富豪老爷,竟然如此适应生死厮杀的战场,老练、果断、毫不留情。然后,是出于他的身份,他是坎瑞亚那位手段残忍的新王的义兄。


  之前我没能阻止他,这次我一定会亲手阻止他。


  没人怀疑这位义兄的决心,只消看一眼那个在魔物中不要命般向前冲的红色背影,就该明白这位义兄打算以能用尽的所有办法,阻止他那做出如此可怕行径的冷酷无情的义弟。


  滚烫的火焰一次次将他刚流出的鲜血蒸发,新增的伤口灼伤成痂,他始终在魔物群中孤独地前行。


  直到一切抱有疑虑的人们,都为之动容。


  我要阻止他,我会阻止他。


  阻止的方法是如此单一,从没能阻止的最开始就指向了那唯一的道路。


  那就是,在王座前,诛杀他这位义弟。




  迪卢克没想到这个叫做戴因斯雷布的男人会主动找他搭话,这个新加入联军的男人,曾是坎瑞亚的宫廷剑士,见证了坎瑞亚地狱般的末日,在提瓦特大陆上独自流浪了超过五百年的岁月。不管是哪一点,都决定了这个男人很难被联军的成员接受。


  “你在看坎瑞亚的王城吗?”


  迪卢克此时正靠在树上,粗糙的树皮已经被他捂热。他并没有敌视男人的想法,却也没有拉近关系的念头,出于礼貌,他还是点了头,“嗯。”


  男人凝视片刻王城,“你觉得这是你的责任?”


  迪卢克明白这个男人应该从哪里知道了些什么,关于他和那个坎瑞亚的新王那些事情,估计早就人尽皆知了。


  “那你呢?”迪卢克冷声道,“你应该见证了坎瑞亚在七神的掌心中覆灭,作为宫廷卫士的你,为什么此刻会站在敌人这边?”


  男人答:“因为我见证了。”


  “神之眼,被称为神明的恩赐。”男人指了指迪卢克腰间的神之眼,突然冒出来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它就像是一种器官,帮助人们感受和操控元素的力量。可是,元素的力量一直都在地貌里汹涌的流淌着,无时无刻。”


  迪卢克皱了皱眉,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为什么明明元素力就在那里,只要没有神之眼,七国人就丝毫感受不到呢?”男人说,“坎瑞亚人和其他地底的古人,我们从未使用过神之眼,却依旧可以使用地脉的力量。此外,不管是龙蜥、骗骗花、史莱姆,无相的元素精灵们,这地上的其他生灵们,哪怕是被人类视为低能的丘丘人们都可以运用元素力。可是,自诩为高等生物的你们甚至需要一个额外的“器官”,才可以使用这些本就存在的力量。”


  迪卢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坎瑞亚早在比五百年更久远的时候,就与地面七国发生过不止一次战争。”男人又转了话题,“最后,某任君王为了结束无休止的战争,与七国签订了协议,此后坎瑞亚和七国一直都维持着脆弱无比的和平。坎瑞亚人的血管里留着的是炽热的铁液,充斥着征服和战斗欲望,他们从未失去过夺回地表的野心,七国也在警惕着这个地底的强大的古老国度。”


  “坎瑞亚的王室分为了六脉,不忠于君王,只忠诚于国家。主脉作为王朝的继承人,代代传承。一脉手握着智慧,负责平日里辅佐君王。一脉手握力量,负责守护坎瑞亚的安全。另一脉手握金钱,负责坎瑞亚的商业和经济的正常流转。还有一脉手握律法,审判罪人,负责维持坎瑞亚的秩序。最后一脉,也是最为特殊的一脉,他们没有什么实权,平日里闲散得如同纨绔。可是,所有人都不会忽略他们的存在。”


  听到这,迪卢克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要说什么了。


  “他们是坎瑞亚的灭世之剑,亚尔伯里奇。”


  “覆灭坎瑞亚的确实是七神,可是终结坎瑞亚人的并不是七神。”


  “我亲眼看见在最终的战斗中,王城摇摇欲坠。亚尔伯里奇家族的族人在族长的带领下,穿上了庆典时的礼服,宝石叮当,装扮华丽,每个人腰间却别着一把小刀,却不像是要去前线战斗。他们有序地排成了一长列,老人走在最前面,然后是男人,最后是女人和小孩。这个奇怪的队伍从王城里沉默地走过,信守着对初代王者立下的誓言,一步步地走向了自己的命运。”


  “他们走到了王座前,依次拔出了腰间的小刀,血光刹那间在王座前接连地绽放。一具具身体沉重地摔倒在地,从前到后,从老人开始,到男人到女人然后是小孩,一排排的,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地倒下。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密密麻麻的人脸堆积在一起,蓝色的眼睛无神地放大,白皙的皮肤转瞬间就变得青白可怖。”


  “亚尔伯里奇家族的血液淌满了整个宫殿, 哪怕憋住呼吸,都能感觉到那股甜到发腻的血腥味穿透了你的每个毛孔。”


  “这股腥甜唤醒了什么,深渊,被彻底打开了。”


  “无数的令人悚然的黑液伴随着诅咒从天空中倾盆而下,七神各自为战,猝不及防之下,被淋了满头。岩神本想张开结界,当下也只来得及遮住较近的风神,风神想要卷走黑液,可是元素力和深渊之力本不相融,效果大打折扣。此战中,有神明就此陨落。同着神明殉葬的还有尚未逃离王都的坎瑞亚人,他们尖叫着被从天而降的黑液融化掉了,从融化后的蠕动肉泥里,丧失人形的怪物诞生了。”


  “它们,已经不再是人类。”


  “亚尔伯里奇家族的所有族人,理应在那次战争中全部死去。”男人停顿片刻,说道,“地底的人,因为很少见到阳光,皮肤总是白得过于苍白。”


  男人转脸,正视着迪卢克的双眼,轻轻开口。


  “所以,你的义弟,凯亚·亚尔伯里奇,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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