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维码的转链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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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几日连绵的小雨,山林间的雾气始终挥之不去,朦胧胧地遮着人的视线。


  凯亚快步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裸露的脚踝被两旁及膝高的草叶挠得痒痒的,裤腿上沾了好多毛剌剌的野草果实。他背着有些分量的竹篓,一张深色的防水布盖在了背篓最上面,不时用手拍拍自己的裤腿,将爬到腿上的虫蚁拍落。


  时间尚早,对于一些人来说还没过了清晨的界限,太阳依旧藏在灰暗的云雨层后,只能从将亮未亮的昏暗天色能分辨出大致的时间。


  今天凯亚的货物绝大部分都没卖出去,本来他一贯要摆到中午为止,等到那些不喜起早的人们全都起来了,城中店铺也都一律大开了,他的货物一般也就卖的差不多了。他的货物向来物美价廉,总有来晚的客人遗憾地直拍大腿,嘴里说着下次可得来早点。


  凯亚平日不喜欢接客人的话,也不会帮所谓的“熟客”留货。除了几句必要的讲价的客套话,他很少向自己的客人搭话,偶尔也会有例外。


  今天他定的价格也比往常还要美好,应该不到中午就能全部卖掉了。


  他却早早地收摊了。


  以3000摩拉低价卖掉那张灰兔子皮后,凯亚就立刻动手收拾起自己的摊位。他把没卖掉的货物整理进背篓,然后把那张垫底用的防水布抖了抖,将湿漉漉的那面朝着背篓外盖在货物上。


  凯亚背着没空多少的背篓往山上走,穿过一片幽深的林区。


  林中格外湿冷,四处可见拦腰截断的老树,枯死的断枝,和断面不自然的石头。林中四处附着大大小小的块状黑色青苔,形体不完整的树木朝着天空奋力地伸张着枝叶,树干上多少都附着有成片的黑色黏液,黏液有着类似沥青的浓稠质感。林顶参差不齐,不时就能看见树荫陡然破开,像是被一把火烧得四处破洞的深绿布匹,露出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灰白天空。


  四周十分安静,凯亚偶尔才能听见什么体型不大的活物在林间飞快窜过的窸窣声。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凯亚才见到了那片圆形的小空地,地势平坦的空地上建着一座木头搭的小房子,和猎人们用来在森林里应急过夜的小屋差不多大。


  小屋的外形没有什么值得评价的地方,四四方方,屋顶呈现伞形,还铺了层厚实的稻草,稻草上也粘连了些奇怪的黑色黏液。只说外形真是朴实到有些丑陋,不过建得十分结实,没在这场战争中坍塌,能遮风避雨就已经足够了。


  凯亚推开那张形同虚设的脆弱木门,脚下的老旧地板吱呀地响了几声。


  屋内只有个不起眼的小窗,光线昏暗,模糊能看见几件家具的黑色轮廓。他把背篓放在了屋内的地板上,转身出门,先去查看了下屋边的大水缸,挪开水缸的石头盖,看见里面还剩下小半缸水。


  凯亚直接盖紧水缸盖,他不打算再打满水了,反而现在把水倒掉更好,不然放久的水缸底肯定会生出一些藻类。


  他决定最后再来做这件事,于是绕到了屋后,从那个矮小的土造窑子里摸出来几条外表焦黑的熏肉,直接提回了小屋内。


  凯亚让门大开,光线勉强进了屋内,这座小屋内部和外部看起来一样小,勉强放下了一张单人床,一个小矮桌,墙壁上钉了两个木柜子。


  凯亚将矮桌上的油灯推到角落,把熏肉摆在桌上。他掀开了床单,将床板抬起。床下原来有个很小的凹槽,里面摆着一个铁制的盒子。


  凯亚取出盒子,先把床恢复成了原样。他掂了掂铁盒,沉甸甸的,这里面装着他平日积攒下来的钱币,两年下来,已经积攒了不少。


  应该足够了。


  凯亚心想。他动作利索地从柜子里本就不多的衣物里,整理出一套看起来最新的长袖衫和长裤,把柜里的几卷绷带都拿了出来。此外他还从小柜子里翻出来好些瓶瓶罐罐,都是些野外非常适用的璃月土方熬煮的药剂。


  柜子里的油盐米面他一点没动,只是用布袋打包了些自己晒的蘑菇干。


  凯亚清空了背篓里的货物,先把铁盒、衣服和绷带都放了进去,然后铺上一层油布,接着用几张小块的油布,将熏肉仔细地包装好放入篓內,然后把蘑菇干也摆了进去。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出了小屋,不多会手里拿着一盒璃月产的火柴和一对打火石回来了。他犹豫了片刻,最后将桌上那张煤油灯和一小罐煤油一起收入了背篓内。


  他继而摸了摸自己腰间绑着的一长一短两把小刀,从屋内角落里摆的整齐的刀具里取了一把厚背砍刀,至于弓箭他就不打算带了,兽夹也可以就地再买。


  好像准备得差不多了……


  凯亚确认无误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屋外的天光已经大亮,时间在他收拾时悄无声息地溜过了很久,身上的刺痛感也随即苏醒了。不是很疼,却连绵不断地,像是蛰伏在骨头已久的某些阴冷虫子,时不时冒头钻着人的骨头,一阵阵地刺得人心生不耐。


  等等,他的酒!


  凯亚连忙朝外跑,他的酒全都在被搁置在不远处的山洞里。他跑进山洞,顶着不见五指的黑暗走到最深处,就能看见几个不大的酒坛。


  他抱起一坛,不舍地摸了摸其他几坛酒。


  “只能同璃月人说的那样,留待有缘人了。”


  凯亚脚步犹豫着,又转身抱起一坛,这才往山洞外走去。


  他曾经见过一次镜子里的自己,兜帽下那张被绷带裹出陌生轮廓的脸,削瘦、阴沉、有股难以言喻的陌生气息。他喜欢半压着脑袋,将那只生着十字星的特殊蓝眼睛遮挡住。


  只是在马车上粗略地看了几眼,迪卢克肯定没有认出他来。不过是莱艮芬德当家人的一次偶然路过,大概是来璃月谈什么合作的吧。正义的英雄阁下还犯不着来找一个看似可疑的家伙麻烦,他只要安心地缩在这片不富裕的小地方过日子就行。 


  时间其实并不紧迫,只是他的某些微妙的预感促使着他做出了如此的决定,这种类似于野生动物的警惕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身上。


  莱艮芬德家一反战前给人的低调印象,在提瓦特大陆上活跃了起来。


  人们形容莱艮芬德家的马车如同冲锋的战车,红色的家徽就是战车上熊熊燃烧的火焰。莱艮芬德的姓氏每到达一个地方,总会振荡起惊人的波澜,就像是巨人投进湖面的“小石子”,泛起的涟漪势必会扰动这片少有人知的山中小城。


  即便如此,涟漪想要荡到这种偏远的小城也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他觉得自己可能太过于紧张。


  他还是决定离开,这片土地给他带来了某些无法言明的不安感。,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不过会要晚上一天而已,明天启程也没有什么大碍。


  既然如此,他决定先喝掉一坛再说。


  凯亚抱着酒走回了那片圆形空地,他习惯性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色,确认没有什么变化后,才进了小屋。


  凯亚坐在床边,掀开酒坛,一股浓郁的葡萄香气直冲口鼻。他对着坛口直接灌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涌入他的喉咙,酸涩发苦,接着带来一股喉管在剧烈燃烧的灼热感。


  这座叫做蒲桃的小城四周生长着很多野葡萄,小小的,紫得发黑,不适宜直接吃。


  凯亚曾经好奇地尝过一颗,差点吐了出来,最后勉强才把果肉吞咽了下去。除了极致的酸味就是一股苦涩味,和他从前吃到的葡萄比,除了那股浓郁甜美的葡萄香气一模一样,其他都像是顶着葡萄名字的别的物种。


  不过拿来酿酒也未尝不可。


  这个年代,酿酒都是一种奢侈。


  凯亚每年都会采摘一篓篓的野葡萄,把山里能摘到的葡萄摘得七七八八了,然后就用着璃月的酒坛,蒙德的方法酿制葡萄酒。


  还有那个山洞,冬暖夏凉,非常适宜酿酒。一想起来要走,他还有点舍不得。


  酿出来的酒口感当然不怎么好,不过也不是不能下肚。每天睡觉前,他都要喝上一大口。


  凯亚就着昨晚剩下的凉拌野菜,将一小坛酒慢慢喝光,脑袋也晕晕乎乎了起来。


  这酒除了够烈,确实没什么优点。哦,不对,还有那股非常好闻的葡萄味。


  他紧紧地栓上了木门,用宽厚的木板卡住,回到床上,不理会依旧在叫唤着食物的肚子,顺着睡意躺下,索性取下了腰间硌人的小刀,压在了枕头下面。


  树林依旧静谧,连风声和树叶掉落的声音也听不见丝毫。


  咔嚓——


  凯亚迷糊间听到了重物压枝清脆声响,他精神一振,尽力竖起耳朵去听,却发现那声音已经消失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一声嘹亮的鹰唳绕过了复杂层叠的诸多树冠,传到了他的耳边。


  他睁着眼睛倾听了很久,并没有再听见其他声音。


  藏匿在四周,警戒用的小铃铛也没有响动。


  又是幻听吗……


  凯亚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两声。


  在无人的地方居住,这也不是稀罕事。时不时感觉到屋外有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在游荡,在逼近,在密集的树丛里用阴暗恶意的目光窥视着这座脆弱的小屋。有时还会听到奇怪的喘气声,树枝被踩断的脆响,树丛被扰动的刷拉声,这都是一些奇异的本不该存在的幻听。


  葡萄的浓郁香气充斥在凯亚的鼻间,他耷拉了几下眼皮,沉沉地睡去了。


  他独自一人,走在春日的原野上。风和丽日,小野花在草丛中悄悄地绽开了花苞。


  一只手忽地从地里冒出,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脚踝,掌心潮湿粘腻。随后是第二只手、第三只手,越来越多的手抓住了他。它们掐住了他的脖子,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四肢和躯干,同样的冰冷彻骨。


  他没有反抗,只是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任由那些手拉扯着他。沉入泥泞如潭的地面时,他依旧没有丝毫反应,宛如一座冰冷无生气的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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