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维码的转链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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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亚疯狂地翻阅着文件,他快速地写下一个又一个批准,笔下的字逐渐变得潦草而扭曲。

  

  他告诉自己,不能停下来!

  

  他顾不得自己疼得厉害的胃,一边写字,时不时拿起桌上的纸巾擦着右眼留下来的血。

  

  难道你要背叛坎瑞亚吗?!你要背叛我们吗?!

  

  他心里大声喊着,闭嘴!

  

  你知道那些神,虚伪而无情的神,是怎么毁灭坎瑞亚的吗?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诅咒!诅咒夜夜如同在割我们的肉,而你却无动于衷,甚至帮着他们来割我们肉。

  

  他恶狠狠地吼着,“住嘴!别说了!”

  

  你要背叛你的父亲吗?我们最后的希望?

  

  他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眼里出现了一丝迷茫。

  

  现在还来得及!骑上你的马,或者让你养的那些可爱的小老鼠咬断他们的喉咙。

  

  凯亚,蒙德城就在你的手掌中,毫不设防,脆如薄冰。赶快!捏碎它!

  

  他呆愣地坐在那,目光空洞。

  

  嘟!嘟!嘟!

  

  一阵敲击玻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凯亚被惊醒,回过神来,转头看见窗外有一只猎鹰。猎鹰执着地一次次俯冲而下,用嘴啄着玻璃窗,一声又一声,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前面会出现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飞不过来就换个地方啊,怎么总在一个地方撞来撞去,宠物大概是随主人吧。可爱的小傻子,哦,对不起,他不该这么说,猎鹰是无辜的,很显然这是主人犯下的错误,没有训练它绕过玻璃窗。

  

  凯亚起身,出了骑士团的大门,绕到了团长办公室的窗户外。他看见猎鹰在原地傻傻地转来转来,大概是发现他突然从房间里消失了,所以没明白该怎么办吧。

  

  凯亚轻轻地吹了口哨,猎鹰立刻不转了,直接扑着翅膀冲了过来,落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

  

  他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摸腰间的饲料袋,里面应该装着喂鹰的鲜肉,结果发现腰间空空如也,想起自己早就不会随身带着饲料袋了。

  

  凯亚只能尴尬地一笑,“抱歉,等会我再给喂你好吃的。”

  

  凯亚带着鹰回到了团长办公室,又发觉不对,连忙跑去骑士团厨房找厨师大叔去要些肉块。

  

  厨师一见那猎鹰就在打趣他,凯亚队长,它又来找你了啊,说着手下就要划拉一大条兔子腿给他。

  

  凯亚连忙说不用,最后让厨师切了少许肉块。他见到厨师又在满脸渴望地盯着猎鹰看,看着很是喜欢,次次如此。可是猎鹰性格凶悍,只认主人。

  

  他伸手轻轻盖住了猎鹰的脑袋,轻轻安抚了一句,“别怕。”

  

  猎鹰不安地抖了抖翅膀,很快就安静下来不动了。

  

  他示意厨师大叔过来。

  

  厨师犹豫着走了过去,心里还是有些怕,却也大着胆子摸了几把,随后便心满意足了。

  

  凯亚摸了摸猎鹰的羽毛,给它喂了块肉,“很好,很好,乖孩子。”

  

  他带着猎鹰回到办公室,从猎鹰腿上解下来一张布条,布条边缘不规整,应该是被人直接扯了下来,长长短短的纤维看着毛毛的。每次他都要感叹一下,能把猎鹰训练得当信鸽用,还能不弄掉布条,不愧是迪卢克老爷。等他想到神明还会偷酒喝呢,又觉得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凯亚把布条摊开一看,是迪卢克一如既往的简短风格。

  

  北方战况平稳,勿念。

  

  我当然知道北方战局稳定,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凯亚在心里嘟囔着,把手里的布条翻了个面。随后他怔住了,背面上熟悉的笔迹写着:

  

  我会速归。

  

  凯亚定定地看着这几个字,眼也不眨。许久又一阵胃痛袭来,疼得他额头冒汗,才放下了布条。

  

  他准备好一张白布条,拿着笔,想要写很多东西,却无从下手。

  

  最后,他只写下短短一句。

  

  迪卢克,我胃疼。

  


  维克托惨白着脸进到团长办公室时,看见那位骑兵队长凯亚正在往猎鹰腿上固定布条,动作细致,似乎怕伤害到猎鹰。

  

  下一秒,他就看见男人温柔的神色上结了一层冰霜,转而是带着些许嘲弄的轻浮笑容。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愚人众的维克托先生。”

  

  “凯亚队长,请问虫子是什么意思?”维克托喉结鼓了鼓,最后老实地带上了敬语。

  

  这时,猎鹰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清唳,它张开了翅膀,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抓咬刚进门的男人。

  

  凯亚摸了摸猎鹰,安抚着,“乖孩子,乖孩子,没事,他不是坏人。”

  

  维克托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脸上带着羞红的尴尬情绪。

  

  猎鹰平复下来,头部还在不停地左右晃动,坚硬的鹰喙往下形成一个尖锐的钩,目光冷冷地警惕着。

  

  凯亚似笑非笑地呵了一声,“我相信,不管是战线上还是蒙德城里,都有你们愚人众的探子。对吧?维克托先生,你们应该知道的比很多人都清楚。”

  

  维克托被堵得难受。四个月前,上头就下令分批撤离蒙德,有效战力返回至冬参战。

  

  至冬魔兽潮行进的路上,地上厚达几尺的积雪被魔物们冲锋的步伐成块地卷带而起,顶着密集的火力攻击,以雪崩之势朝着冬宫而来。

  

  至冬魔兽最棘手的一点是,皮毛极度厚实。

  

  蒙德只留下使馆的驻扎人员。参赞就在此列,他是参赞的侍从,被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

  

  探子,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探子了。

  

  即便如此,愚人众的高傲和声誉不可受辱!

  

  安娜斯塔西娅参赞会带着愚人众独自清剿魔物,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西风骑士团给过他们两个方案:

  一是他们作为外交使节留在蒙德城内,在战争期间,可以受到骑士团的优待保护。

  二是如果一定要出城,那不如选择和骑士团协作,听从骑士团的统一调配。

  

  很显然,谈崩了。

  

  愚人众拒绝接受外人庇护,也绝不听从外人的指挥。

  

  骑士团这次倒是一点不含糊,见谈不拢,果断地放弃了第二方案。一个半个连都够不上的外国势力,还是作为使节团驻扎的外国势力,想要在战争中分到重要无比的指挥权,断然没有这种道理。

  

  骑兵队长凯亚,在还是庶务长时,就经常招待至冬使节。给人的印象是嘴甜又性格随和,是一个喜欢油嘴滑舌的家伙,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这是愚人众对他的所有认知,现在这个认知是时候加点新东西了。

  

  维克托喉结颤抖了起来。说不知道?那会损害愚人众的荣誉。说知道,此刻这位骑兵队长变得尤为不好打交道,可能不会给他任何消息。

  

  凯亚不理会他,大步走到了门口,打开门,“伍德,麻烦你帮我端两杯咖啡进来!”又回过头来问,“还是说维克托先生更喜欢茶?”

  

  维克托嘴唇不自然地蠕动了几下,“咖啡就行。”

  

  “伍德,两杯咖啡。直接端进来就行,麻烦你了。”

  

  “是!”伍德回道。

  

  凯亚关上门,走回了办公桌前,一边问着,“维克托先生,你应该知道有种生长在山里的食土虫吧。”

  

  “当然知道,喜欢吃石头和土的小型魔兽。”维克托见凯亚主动递话,连忙点头,“队长你说的虫子就是这个吗?可是它们都非常弱小,而且看不到东西,普通人拿个石头都能把它们砸死。”说着,他面色难看了起来,“变异了?”

  

  “是,经过一些很不得了的改造。我想,愚人众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凯亚语气变沉,眼里闪着冷光。

  

  维克托又噎住了,凯亚的语气有些不善。他努力憋出一句,“不是我们放出来的!”

  

  凯亚闻言,垂下眼眸,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随后他温和地笑着,“我当然相信你。不过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那些虫子已经变异到彻底超出想象的地步,就像突然从儿童玩具变成了遗迹守卫。”他夸张地做了个手势,“它们可怕到能直接把我们所有人掀翻,出于对外交使节的尊敬和友爱,我建议你们去璃月避难。”

  

  “绝不可能!”维克托扬起了脖子,“我们愚人众才不会退缩!”

  

  “维克托先生,你也知道。目前我们得到的消息是,那些虫子出现在了蒙德,可是璃月的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凯亚极有耐心地劝说着,“璃月也有你们滞留的“使节”,你们可以在璃月汇合,在这种危急时刻寻求璃月使节们的力量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嘛。所以说,我觉得你们前往璃月,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行!”维克托额头爆筋,脖子都涨红了,“我们拒绝不战而退,我们选择战斗!”

  

  “队长,咖啡来了!”

  

  这时,骑士伍德端进来了两杯咖啡,分别送到了两人手上。

  

  凯亚说着谢谢,抱歉,他喉咙有点干。

  

  等喝了口咖啡后,他继续劝道,“维克托先生,这件事情你先询问下安娜斯塔西娅参赞,尽快给我答复。现在的形势十分严峻,愚人众退不退往璃月,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你要知道,我们还需要给你们提供前往璃月的避难文件,不然战时的璃月绝对不会随便接受其他区域来的愚人众。哪怕是避难也不行,你们估计会被千岩军直接收监关押。”

  

  维克多脸色越发惨白了,可他发现送咖啡的骑士离开时在竖起耳朵听,立刻仰起了头,“安娜斯塔西娅参赞一定会同意的!请凯亚队长和我说下你的作战计划,等参赞收到消息后,我们可以直接加入战斗。”

  

  “唉……”凯亚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说下吧。”

  

  一个小时后,维克托惨白着脸来,又惨白着脸走了。

  

  骑士伍德进来收走茶杯的时候,见到了强装镇定的维克托,只觉得有些可怜。他以前一贯讨厌那些脾气傲慢的愚人众,私自派队伍潜入蒙德境内不说,还借着各种借口往蒙德城里面塞人,暗示着他们要用武力胁迫。直到那位执行官女士走后,情况就好了很多。

  

  直到战争开始后,他多次去教堂执行公务,对这个叫维克托的愚人众有些改观。虽然维克托脾气很臭屁,说话也很不好听,但是也没有那么讨厌。

  

  根据他听到的话来看,还有今天凯亚队长反常的焦躁,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他忍不住问道,“凯亚队长,他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那我们…”

  

  “我想他们遇到的最大的问题,是来自于他们自己。”凯亚回答得漫不经心。他在纸上快速写了一段话,抬起头,神情一振,“至于我们,也要行动起来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凯亚依旧在忙碌中渡过,处理平常的公务,给蒙德居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制定好民众撤离计划。他相信琴团长的能力以及骑士团坚守蒙德的决心,也绝不可能轻视那些“同胞”们的淤积数百年的复仇之心,它们剧烈地碰撞在一起,胜者只能是其中一方。

  

  凯亚决定,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会毫不犹豫地让民众全部撤出蒙德城,向着北方战线撤离,那是战况最为稳定的战线。有迪卢克在,蒙德人很快就能在那里建起一座新城。

  

  他不知道信件有没有送到,战报来回总是需要时间,也不知道决战究竟会在哪一天突然爆发。不过,他相信,到时候他一定会知道的。

  

  每当凯亚停下工作,他就能听得到那些声音,咒骂他、羞辱他、引诱他,有时这声音又变得软弱无比,只是在哀切地恳求着他。最开始只要他专注于工作,让自己的大脑累到麻木就可以,现在它们无时无刻都在他耳边叫嚣着,试图折磨他,劝诱他。

  

  蒙德城对他毫不设防,轻轻一捏就会粉身碎骨。

  

  他为此心神颤栗,一边是他未曾谋面的故国,一边是慷慨张开怀抱接纳他的异国土地。

  

  然后这些声音很快会被短短的一句话挤出他的大脑。

  

  我会速归。

  

  他的脑子里随之会浮现出迪卢克那张冷淡的脸,似乎不愿意搭理他,偶尔还会嫌弃地瞥他一眼。随着那些越发急迫着追逐他的古老呓语,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最后连脑中秘密重复了无数遍的梦里,那座不断崩塌的古老城池上,他见到了一只赤之鹰张着无比巨大的火焰双翼在永无白昼的夜空中翱翔巡视,燃烧着沉积了数不清年岁的黑暗。

  

  它是鹰,也是夜枭

  

  他能听见黑暗被蒸腾时发出的呜呜哀声。

  

  背叛者!

  

  他也能听见赤之鹰煌煌而燃的火焰声,火星不断从天空坠落,雨一般的飘下。

  

  一场温暖的雨。

  

  

  这样的日子重复着,凯亚的身体却在好转。他就像是恢复了往常的状况。一日三餐,偶尔会趴在桌子上或者躺在沙发上睡一会,会对着骑士团的战友们和蒙德城的市民们招手,和从前一样笑得随性而轻浮。除了脸上那圈时不时渗血的绷带,不再每日必去酒馆喝酒,而是天天蹲在骑士团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骑士们却高度紧张了起来。

  

  蒙德城撤离的方案依旧在不断更进、完善。居民如何有条不紊地全部撤离,伤员应该如何稳妥地运送,带走多少物资才能让他们撑到北方战线,直到迪卢克老爷带人来接应他们,需要多少马匹、车辆,撤退的时候走哪条路线最安全,西方战线的接应,等等问题。这些都由凯亚队长确定方案,他们前去组织人员准备。

  

  深夜,伍德拿到了更正后不知道多少版的方案,他的手不自然地抖了抖。

  

  “凯亚队长,你到时候不和我们一起走吗?”他焦急地问着。

  

  “对。”凯亚拿出来一封信,“这里有封信,那就麻烦你帮我送到迪卢克手上了。”

  

  他写了一封信给迪卢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编排好各种真真假假的理由,在信里给自己那位义兄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有预感迪卢克看到后肯定会非常生气,可是他还是得写出来。

  

  迪卢克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会违背。

  

  他可没打算让迪卢克回来捞到的是他的尸体,又或者见到的是面目全非的自己。所以他好好地写清楚了,自己将会离开蒙德城,他决定单方面爽约了。

  

  “队长,我不明白。”伍德接过信,表情变得苦痛起来,“队伍还需要你的指挥,你不能独自留在蒙德城。”

  

  这无疑是在等死!这句话被伍德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我需要等待,他们会找到我。”凯亚语气平淡。

  

  “谁?”

  

  凯亚顿了顿。他忽然转头看了眼天上的红月,回过头来,轻轻地呼了口气,温暖的空气里竟然腾起团白雾。

  

  “前来复仇的幽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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